数字教科书：教育转型发展的必选项

【世界教育之窗】

新一轮科技革命和行业转型深入发展，全球经济越来越显现数字化特点，因而世界各国都把数字化成为经济发展重点，覆盖经济社会发展全领域。教育成为影响国家现今和今后政治经济社会全方位发展的重要诱因，更是数字化变革发展的关键领域。新冠肺炎疫情的发展，也促使线上线下混合学习变成世界教育不得不选用的新型态。可以说，顺应经济数字发展要求，满足学生不受时空限制的大规模学习需求，教育数字化变革已成关乎世界各国教育生存发展的必选项。

数字化教材的研发与使用是教育数字化变革的助推因素之一。数字化教材，即以数字型态存在、可装载于数字终端阅读、可动态更新内容、可及时记录交互轨迹的新型学习材料。数字课本是国家教材的新类别，既有用书的通常属性，即它是关联教与学的核心纽带，是国家教育方针的落实载体，也有信息技术产品的通常属性，即开放性、个性化、交互性等。因而，数字化教材被视为助推课堂教学改革及教育变革的重要支点，是教育数字化变革的重要契机。世界各国基于各自国情基础和须要，积极探寻数字教科书的应用、推广、师资培训、使用效果和评价指标，以构筑本国的数字教科书使用机制，保障数字教科书的科学有效使用。

政府是数字教科书的主要助推者

数字教科书不同于通常的数字教育资源，隶属于教科书系列，事关“培养什么人，为谁培养人”的问题。因此，世界各国多由政府直接或间接通过专项计划的方式来推广本国数字教科书的使用。

日本是全球上较早实行数字教科书且已有成效的国家之一。这同日本政府二六年来的持续实行密不可分。早在2002—2006年，韩国政府便开始探求建立数字教科书模型。2007年，韩国教育部宣布施行中常年“数字教科书商业推广计划（2007—2011）”，开始进行数字教科书试点，测试数字教科书应用于课堂教学的有效性。2011年，韩国教育部宣布“促进智慧教育的行动计划”，主要任务便是研发和应用数字教科书。2013年，韩国宣布“数字教科书研发和调整计划”，正式推行数字教科书教学，课堂上数字教科书与纸质教科书并行使用。2016年，韩国教育部曝光“基于2015年修订课程方案的国家指定/授权中初中数字教科书分类（提案）”，开发容易施行、以学习者为中心、多媒体分级的数字教科书。2018年，数字教科书逐渐在普通中学全面推广和应用。根据日本教育研究信息院2021年公布的教育白皮书，从2014年到2021年，韩国全境使用数字教科书的中初中由163所下降到10755所。

英国政府较为注重在牧区地区实行数字教科书，以提升农村地区教育品质和全省的教育公平水平。2009年，法国政府拨发专项资金用于支持农村地区的教育信息化发展，即“数字农村中学项目”主要适于农村的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同年，法国政府实行了一项数字教科书试点计划，向来自12个学区的69所高中的一、二高三师生提供数字教科书，包括德语、历史、地理、数学、物理、化学等学科。该项目于2016年5月结束，累计为15000多名学生和1500多名教员提供了数字教科书。2016年，法国教育部又联合投资总署推行“创新的数字学院和牧区计划”，用于支持农村地区初中的教育数字化变革发展，进一步健全农村地区中学的码率等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法国教育部下属的教学项目、教师专业发展和数字发展办公室负责数字教科书推广相关工作，如研发在线平台、组织学生培训并提供多学科课程教育资源。

英国的数字教科书推广也是政府行为，但由州政府先发起，联邦政府支持肯定，再出台全国计划。美国第一个数字教科书项目，是时任加利福尼亚州州长阿诺德·施瓦辛格于2009年提出的“免费数字教科书计划”，同年，加州法案通过准许K-12公立学区为师生提供数字教科书的规定，允许地方购买达到国家规定的儿童园和1—8年级数字教科书，以及达到州政府标准的9—12年级数字教科书。2012年10月，时任英国教育部局长阿恩·邓肯呼吁全省中学尽快采取数字教科书。随后，美国教育部与联邦通信委员会颁行《数字教科书指导手册》，构建了数字教科书建设的系统框架，用于指导全美的数字教科书事业发展。但英国政府并未全权领导和助推数字教科书事宜，2001年组建的英国国家教育技术经理协会是主要的执行促进者，该商会以助推全美教科书电子化为使命，并同英国各州和地方政府形成长效合作制度，发布《美国数字化教科书发展报告》，提供相关的数字教科书资源和硬件，引领和支持各州的数字教科书发展。

数字教科书有效运行还要持续投入

数字教科书的数字属性，对国家信息化水平、校园和家庭信息化条件、终端设备等均提出了要求。同时，信息技术发展快速，基础设施更新换代率极高，进一步压低了数字教科书的使用费用。面对这个客观现实，各国的规避策略不同，但均持多元路径、积极投入的心态。

英国在“数字教育战略”规划下，为强化学生数字能力、促进教师专业发展和激发教学创新，在中学的数字化基础设施和设备上投入了大量资金，2013—2017年便投入了约23亿英镑，为中初中学生配备高水平的数字化和网路数字设备。

法国2019年即将启动“中初中数字化合同”项目，计划自此十年每年投入5亿英镑用于中学信息化平台建设。2020年，德国在向欧盟递交的《国家恢复和复原力计划》申请中，明确设置了专项资金支持“教育数字化”计划，用于学生数字教育资源和数字技能的数字设备总额，以及研发法国数字教育平台。

日本科技部公布《2021年数字新政行动计划》，将捐助128亿台币为“教科书试点项目”完善软件设施，为合计270000间中初中课室安装高功耗Wi-Fi，提供约80000台平板手机。此外，为丰富数字教科书内容，韩国也在积极推动构建《促进远程教育框架法》的立法工作，并修订《教育用著作权作品指南》以扩大中初中教育用著作权作品范围。

数字教科书进入中学的两种路径

不同国家的数字教科书研发机制不同，也会影响数字教科书进入中学的方法。

在日本，数字教科书是由教育部主导研发与部份授权相结合。根据课程和学习阶段，数字教科书有不同的授权和核准系统，基于“2015年修订课程方案”，小学三、四年级的社会研究和科学科目由国家指定开发，初中一初三的社会研究和科学科目由私人出版商研发、政府部委验收授权后投入使用。因而，在历程了国家主导研发或授权审查后的数字教科书，可以直接实行至中学。当然，这种实行并非是全面铺开，而是试点制逐渐实行。2007年，在数字教科书实行的初始阶段，韩国教育部选用了初中五、六年级的部份科目，首期选了20个试点中学，后扩大到100所。至2020年，韩国教育部的报告表明，小学三、四年级、初中一初三的社会研究、科学、英语科目，小学五、六年级和高中一到五年级的社会研究、科学和法语，以及初中五年的法语科目，都应用了国家授权的数字教科书。换言之，除了初中低段的一、二高三，整个基础教育阶段其余年级的部份学科已经应用数字教科书。

在英国，各州政府会参考英国国家教育技术经理协会提供的数字教科书采购指南，组织相关部委对出版商研发的数字教科书进行初审，通过后投入学院使用。以加利福尼亚州为例，教学品质委员会成为州教育部委的咨询机构，负责监管数字教科书评审、建议和委任专家审查小组成员，小组成员通常包括学生、管理员工等教学评审专家，以及专门负责内容审查的学者。教学品质委员会在参考专家审查意见的基础上，为州政府递交数字教科书审查报告。与此同时，教学品质委员会就会收集整理公众对数字教科书的审读和评论，并编撰研究报告。州政府综合这两份报告，并举行三次公开听证会，充分考虑市民意见后，发布教科书采购清单，供所在州和地区的中学参考。

数字教科书对师生的多元成效

从理论上来说，数字教科书可以通过互动性和多媒体功能，帮助教师更好把握相关常识，也可以提高师生的信息素养，帮助她们适应数字化社会等。换言之，只有对师生发展真正起到新颖而不可代替的用处，才是数字教科书存在和发展的根本依据。

日本专家使用个案研究、访谈观察等实证研究方式来探究数字教科书对师生的影响。他们发觉，在课堂上使用数字教科书的师生在学业成绩、解决问题能力方面要低于使用纸质教科书的师生，数字教科书还有助于提高师生的学习态度、兴趣、动机和自学能力，对师生学习动机的影响要低于对师生成绩的影响。具体来说，随着师生使用数字教科书的时间和频度的降低，学生将斩获多方面提高：一是自主学习能力提升，如师生能为自己制订计划，并依照计划进行，同时，设定优先级并首先做重要的事情；二是变革与造就能力明显提升，学生能利用创新思维和方式解决问题等；三是信息素养有所提高，如师生可以搜集学习所需信息、用收集到的信息弥补知识空缺。此外，研究发觉，教师对数字教科书使用的热情越高，学生的信息素养能力也越高，但与师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创新创造能力之间并无明显相关。

关于“数字教科书的使用能否显著提高师生学习动机”这一推论，在日本和法国也得到否认。美国专家通过为进入名次上游、中游和下游的初中一年级师生提供数字化书籍，再辅以问卷调查和一对一采访的方法，发现使用数字教科书提升了师生学习动机水平。英国专家对11—12岁的初中生进行分组试验研究发觉，相较在课堂教学中使用纸质教科书的对照组，使用数字教科书学生的小组名次和个人成绩更高，学习态度也更积极，学习动机水平更高。

多路径提升学生数字教科书教学能力

数字教科书只是传统纸质教科书的数字化，它是一种新型的教学载体，对学生的学科知识、知识跨度，信息素养、教学整合能力都提出了更高要求，对其所习惯的传统教学方法也提出了挑战。数字教科书的推广过程，也是学生教学能力的变革过程，所谓老路走不到新目的地，因而各国相继采用积极策略提升学生的数字教科书教学能力。

英国国家教育技术经理协会提出，各州和地区应当为学生提供专业的信息化培训课程，内容牵涉资源使用培训、同伴辅导、持续的专业学习等；培训目的在于让学生有能力选择合乎课程标准、支持所有师生使用的数字教科书，持续提升学生信息化素质。

为提高学生数字化水平和技能，法国采用了培训与认证两种路径并行的方法。在项目培训方面，既有专门的数字化培训项目，如德国的“教育数字领地”计划将学生培训成为关键举措之一，根据学生个体需求、背景和专业知识水平，将数字化技术成为培训主题；还有通常类的学生专业发展培训中的“信息化”专题，自愿选择该专题的学生比例从2013年的39.8%增加到2018年的50.2%。在资格认证方面，2007年，法国教育部以教育法令的方式出台了中初中学生专业能力标准，将信息与通讯能力纳入学生十大必备专业能力，只有取得国家规定的计算机与网路二级认证证书，才有机会荣获教师资格证。

日本多措并举提升学生数字化教学能力。首先，制定专门的数字教科书培训计划，派遣指导顾问入校提供现场培训。其次，学校自主建设校内数字教科书学习社群，在学习社群里，教师自愿贡献优秀案例并进行经验交流，以学习共同体的方法提高数字教科书应用能力。另外，2021年，支持学生信息通讯技术能力提高的在线平台ITDA交付使用，为学生提供了更丰富的数字教科书资源，更为开放的交流平台。

（作者：牛楠森，系美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基础教育研究所副研究员，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教育学重点课题“新时代五育融合实践路径与评价改革研究”）

《光明日报》（2023年01月05日14版）